Wherever You Are (乐队paro) 终章
*健康和荣耀属于他们,OOC属于我
*请勿上升真人
*乐队paro,大学校园背景
*(羽生——节奏吉他&主唱;天天——主音吉他;宇野——贝斯;米沙——鼓手)
*化整个宇宙,成绕指盈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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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herever you are, I always make you smile
无论你在何处,我会永远让你微笑
Wherever you are, I'm always by your side
无论你在何处,我会永远在你身边]
——OOR《Wherever you are》
“天天,我们在这儿。”
随着鱼贯而出的人流一起走出教学楼后,金博洋一眼就望到了等在教学楼右侧的路灯下,拼命朝着自己挥手的羽生和站在他身旁的米沙和宇野。
刚刚过去的圣诞节像是名为“考试周”的马拉松最后的补给站,在收获了足够多的糖分后迎来了最后的冲刺。
大一的基础必修课时很满,部分考试直接排到了元旦前夕。
思修考试安排在了30日晚上,在冷白色的白织灯光下,目光被一行行论述题填满,握笔的右手因为最近超负荷的排练有些颤抖。
交卷的铃声响起后,人群里仍在持续着关于昨晚刷夜复习有没有成功压到题的讨论,让人稍微有些喘不过气。
跨入室外的一瞬间,寒风扑面而来,吹得脸颊都有些生疼。
但羽生的声息瞬间点亮了这个沉闷冰凉的夜晚,一抬头就看到了一个灿烂到可以打败太阳的笑容。
金博洋几乎是用体测男子一百米的速度跑到了队友身边,一起站在了这个由路灯灯光形成的橘黄色圆柱体内。整个冬日里,仿佛他们就是唯一一抹暖色。
“你们怎么都过来了。”金博洋用满溢着喜悦的口气问道,说出的话语变成了一团可爱的小白雾。
“大家的试音差不多都结束了,等着你来完成合奏的部分。一直反复调试音色他们俩都觉得有些无聊,就吵着要一起来接你。”羽生解释道。
“拜托前辈,是你一直揪着几个微小差异的音色不放快把我们逼疯了好吗。”宇野用怨念的眼神看着羽生,“而且,我可没有‘吵着’要来啊。”
“好啦豆丁,我们都知道你是嘀咕着要来的。”米沙趁机褥了一把宇野的卷毛,“小博洋,我们一块儿来接你放学,开心吗。”
“很开心。”经过三个月的相处,金博洋习惯了在队友面前直接表达不加任何修饰的情绪,他露出虎牙证实着自己的回答,一边轻轻扯了扯羽生地衣袖,“那我们快回演出场地去吧。”
“走吧。”羽生的嘴角随金博洋牵动自己袖口的小动作一起牵起,顺手就将他的手整个包裹住。
感到覆在自己手上的温度,金博洋转过头,发现羽生的外套下仅仅单穿着一件衬衣。他略微皱起眉头,“你试完音没套上毛衣,直接披着外套就过来了是吧,作为主唱一点保护自己嗓子的自觉都没有。”
“抱歉天天,刚才试音太投入了,结束后又一心想着你的考试会不会提前结束地赶过来……”羽生将空出的一只手在金博洋脸上轻轻撘了一下,“而且你看,我一点都不冷的。”
“没关系的小博洋,你是没看到羽生刚才在台上的样子,今天的他不需要任何保暖措施估计都可以一直自燃取暖。”走在前面的米沙转头宽慰着。
“前辈现在的状态,这两天一定分不出精力去生病的。”宇野也附和道。
看着自己身旁的羽生结弦,金博洋似乎真的能感受到他周身散发着微微的热度,满脸都写着跃跃欲试的期待。为之准备了半年的跨年Live就在眼前,Estellar全队都对这个意义特殊的跨年专场感到兴奋。
与以往的跨年Live不同的是,这一次Estellar乐队向团委争取到了整场演出的策划权。也就是说不仅仅可以像往年一样享受三个小时不受打扰的演出时间,灯光、音效、舞台特效都可以由自己决定。
不仅作为主唱,更新担当了演出总策划一职的羽生结弦,自然而然地迸发出了比平日更盛的斗志。认真邀请了全国知名的调音师普鲁申科来担任调音,以期打造最完美的Live舞台。
演出就在明天,所以今晚不仅要完成所有乐器的和乐调试,还要对演出的所有细节进行最后的确认。
走进灯火通明的演出场地时,作为暖场乐队的Loveless刚刚完成一首歌的试音,普鲁申科站在调音台前向他们一一询问着每一个乐器需要进行调试的方向。
“Vince面前的监听音箱整体音量有些小,麻烦调音老师整体调大一些,另外降低一点高音频段的部分。”陈巍用自己面前的立麦回答道,“相应的我面前的监听音箱可以降低一些音量。”
“队长你怎么就只管方方和自己的部分啊。”金镇瑞在台上着急地喊道,“我和鸭鸭强烈要求一人加一段solo。”
坐在三人身后架子鼓前的科尔雅达听后拼命摇着头,满脸都写着“我不是,我没有,别瞎说啊。”
“鼓的中音频段可以再调得厚重一些。”不搭理自己乐队日常蹦跶的贝斯手,陈巍接着说道,“调音老师,麻烦帮我把贝斯面前的和声麦的音量调到最小,我们开始下一首。”
“哎哎哎,别……”金镇瑞最后“啊”的音还没有发出,就被按下了消音键,一脸不情愿地在科尔雅达的鼓点中弹拨起了琴弦,惹得站在调音台后面看着这一切的Estellar乐队爆发出一阵笑声。
羽生上前一步询问普鲁申科,“他们这是最后一首了吗?”
“嗯,整体效果已经调整得很好了。”普鲁申科摘下监听耳机回答,“博洋考试结束了?那你们也抓紧时间试音吧。”
显然,碰面之后就宛如幼儿园中班生的Estellar乐队和Loveless乐队的八人并没有把“抓紧时间”四个字听进去。
交换乐器的一个简单过场,硬生生被两个乐队衍生出了主唱相互放狠话,主音吉他蹲地唠嗑,贝斯手交换辛酸经历,鼓手相拥吃瓜的剧情。
场控车俊焕来来回回跑了不知道多少趟才完成了舞台交接。羽生终于站在立麦前开口说道,“Estellar乐队全员就绪,现在开始试音。”
站在台下笑着看着这一切的普鲁申科倒是没有催场,只是觉得眼前热闹混乱的场面有些似曾相识。他看到羽生投来确认的眼神后,将调音台上的舞台音量键推高,“那先从小提琴开始吧。”
金博洋闻言将小提琴架在肩上,搭上琴弓,在等待调音师开始指令的空隙里眨着眼睛左右四顾。
演出场地里只有少数工作人员在低头忙碌着,操场上空空荡荡,暖色的舞台灯光下倒也不显清冷。
月光洒在操场边一排排的柏树上,一阵风吹过来,闪起烁烁银光。
到了31日当晚,虽然前一天已经将整场演出的每一个环节都事无巨细地预演过,演出开始前的后台仍出现了一些可爱的小混乱。
早早宣布承包了全员舞台造型的戈米沙,正看着穿上自己准备的衣服后露出了一大截脚踝和腰侧的宇野,单手扶着下巴露出了为难的表情。
本来就对不能穿自己的私服上台一百个不乐意的宇野,难得因怒火爆发出了洪亮的声音,“戈米沙你给我买的是童装吧,我要罢演。”
几个面生的小姑娘正在搬运舞台上要使用的烟花时被团委部员拦下。来再三盘问下才发现是偷偷潜入后台的羽生后援会成员。车俊焕连忙叫来团委部员清场,被推着背往外走的迷妹还不断转头喊着“Yuzuru我们永远爱你。”
场面一度让车俊焕感到头秃。
金博洋抱着琴坐在人群边缘,感觉自己的胃略微有点不适,大概是一紧张就胃疼的毛病犯了。
三个小时的专场演出不同于之前仅仅四十分钟的音乐节舞台,对于演奏的稳定性、耐性甚至体力都是很大的考验。
Loveless的暖场曲目一共四首,现下已进行到了第三首的尾声。
手指在没有插电的吉他指板上来回往复,仍觉得没能完全活动开。
“原来冬天演露天场还有这样的弊端呀。”他小声念叨着,把双手交叠在一块儿呵着气取暖。
“博洋看起来有点紧张。”刚才还站在调音台旁和普鲁申科讨论着什么的羽生突然就蹲在了金博洋面前,将他的双手握住,“手冰凉凉的。”
没等金博洋张口说些什么,米沙拉着宇野也围了过来,自己和羽生握着的手上又多了两个人手掌的温度。
“不用紧张啦小博洋。”米沙用一如既往地没心没肺着。
“博洋要相信选择了你的Estellar乐队,也要相信选择了Estellar乐队的自己。”羽生用温柔又坚定的声音说。
“即使真的有演奏失误,就在心里想着舞台上的错都是鼓手的错就好了。”穿着明显小了一号的演出服的宇野也用忿忿的口气也说着安慰的话。
除去一脸不可置信地转过脸看着宇野的戈米沙,另外三人都轻松地笑起来。
“好吧,豆丁现在为了不无端被黑已经学会主动攻击了。”米沙突然觉得自己和台上刚刚结束演奏的科尔雅达一起落入了食物链的底端。
看到陈巍他们已经鞠躬致意准备退场,羽生打开了双臂,其余三人都默契地张开手环了过去,等待着来自队长的声音。
“能和你们一起组成Estellar,与其说感到幸运,我更多了一分心有余悸的侥幸。感谢神明,让我没有错过你们每一个人。”
金博洋觉得自己的胃痛在一点点褪去,有什么不可言状的力量顺着他们搭在一块儿的手臂传递开来。
“今天让我们把全世界的灯都关掉。”
在羽生的声音里,每个人心中都闪过这场演出的名字——Notte Stellata,星降之夜。
“看所有星星都降落在这里。”
Loveless乐队结束演奏后,台下的乐迷已经如沸水般热烈。
灯光暗下去后,隐约可以看到四个少年走上舞台,几个舞台助理围在他们身边,帮忙调整着乐器连接线或是麦克风的位置。偶尔有人从舞台侧面匆匆跑过,像平静海面下的汹涌暗潮,让人难耐心中的好奇和期待。
最先亮起来的是舞台最后方的背光,从身后溢出的灯光勾勒出了四人的剪影,看不清面容的黑影里,他们和手中的乐器仿佛融为一体。
“Estellar—Estellar—Estellar—”
人群中开始有人喊出乐队的名字,声音从四方聚拢,汇集成了宏大的声浪。
刺眼的光芒中可以看到羽生伸出手拉过了右边的立麦,麦克因为线路移动发出一声刺耳的啸叫,代替了语言作为给这个夜晚的招呼。
米沙高高举起了两支鼓棒,金博洋和宇野都紧了紧自己握着琴颈的右手。
鼓棒在空中击打四下,舞台正面的灯光终于亮起,和着所有乐器的音场挤压过来,能感到视觉和听觉的通道都在这个瞬间同时打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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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失真的吉他音效,贝斯跳跃的律动,急促的鼓点。
它们像是装满透明玻璃珠的杯子被不小心打翻,可以看到每一个音符颗粒的形状,在灯下泛起好看的荧光。
羽生的声息传来,如同一根细线,连接起了所有散落的音符。
「何がしたくて
想要做些什么
何を求め
又在寻求什么
ありもしない答え追いかけて
不断追寻着这无处可觅的答案
宇宙に輝く星の一つに問いかける
向着苍穹中闪耀的繁星询问它的所在」
开场曲羽生选择了与乐队同名的歌曲《STELLA》。
演唱出这些歌词的时候,羽生想起了刚来到中国的那个夏天。
突然远离了熟悉的环境和朋友,快要步入青春期的年纪里,正酝酿着的脆弱敏感都一并爆发出来。
思念和孤独都找不到正确的途径去表达,只能将自己包裹起来,倔强地不与这个世界通话。
直到那个声音,惊鸿般地照进自己的世界里。
「すれ違って行った光と影
彼此逆向行去的光与影
未来の足音にさいなまされ
被来自未来的脚步声所捉弄
しじまに響くあなたの声で目を覚ます
因在寂静中回响起你的声音而慢慢醒来」
第一段副歌结束,金博洋吉他solo的声音响起,每一个乐句都活泼而生动,似乎他是在用歌唱的方式去演奏吉他。
聚光灯下,金博洋的面庞上褪去了在后台时的紧张,展开了只属于年轻灵魂的张扬和热切。
羽生觉得金博洋的琴声永远能像第一次听到一样,给自己带来不同的触动。
而他一直想念的五月,远比想象中还要明媚灿烂。
「あの日のままの君
你从那一天开始
昔と変わらず
就同从前一般不曾改变
奇跡の産声に重ねて
与奇迹诞生的声音重叠」
从相遇的那一天开始,生命里开始掉落下奇迹的碎片。虽不完整,却足够明亮。
在这首关于被声音唤醒的开场曲里,羽生用他被乐迷形容作“凶器”的嗓音拉开了演出的序幕。
一年的最后一天,似乎任何事的重要性都比不上新旧的交叠。
校园里终于不见了抱着书本行色匆匆的备考者,大家都心照不宣地忘却了考试、复习、绩点。
几对情侣牵着手在随意散着步;一些男生女生三三两两站作一团,商量是否要去江滩看烟火;还有几个校园社团的人,浩浩荡荡地走成一排,准备出校聚餐。
而在Estellar乐队的演出现场,三个小时不间断的乐声将整个操场都笼罩在摇滚乐的声场里。
他们演奏少年意气不言愁的洒脱,也演奏恋恋旧日好时光的怀念;演奏得逢知己的喜悦,也演奏天各一方的惆怅;演奏少年清白的脸庞,盛装出场的未来,转瞬即逝的情绪与做过的梦。
不管时光或快或慢地流淌,年岁是否在此刻更替,他们像是恒星一样,发光发热,沸反盈天。
当计划歌单上的安可曲目都演奏完,这场酣畅淋漓的演出告一段落。
在大家都放下乐器,准备走向羽生一起向观众致意谢幕的时候。羽生却突然又从背后的琴架上拿起了自己的木吉他,让剩余三人只得一时却步。
“大家像这样因为热爱的音乐聚在这里,到今天已经是第三年了吧。”羽生对着麦克开口,嗓音已经有几分不易察觉的嘶哑。
“是——”台下传来整齐的回应。
“那大家热爱音乐的理由是什么呢?”
因为没有统一的答案,这次的回答变得参差不齐,难以辨认。
羽生笑了一下接着说:“我之所以爱音乐,是因为它让每一个平凡的瞬间,都充满了意义。生活里的很多细节,因为有了音乐而变成闪亮的珍珠。”
“后来,它甚至还给我带来了生命中最明亮的星星。”
“接下来要演奏的,是一首很温暖的歌。”羽生侧过脸对着金博洋,将右手覆在自己左胸的位置,“要唱给我现在心里的那个人。”
台下立即传来了震天的尖叫声,羽生阖上眼帘将它们全部隔绝。明亮的聚光灯下,似乎可以看到光在他脸上流淌的痕迹,勾勒出比平日里更温柔的轮廓。
“送给我生命中最明媚的的五月,《Wherever you ar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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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队友还没有来得及对着临时增加的曲目的做出反应时,羽生已独自弹着吉他开口。
[I'm telling you, oh yeah
我要告诉你
I softly whisper
对你轻声细语
Tonight tonight
今夜 此夜
You are my angel
你是我的天使]
第一遍主歌结束时,米沙踩着地鼓加入到音乐里来。只是简单地咚咚踩在重音节拍上,带动着观众们也跟随着鼓起掌。
羽生记起自己第一次听到这首歌时的触动,从歌词到旋律,几乎是一瞬间,他就决定了要把它留到和自己认定可以共度一生的人相遇时演唱。
他期待……
[Day after day
日复一日
この先长いことずっと
从今往后的悠长岁月中
どうかこんな仆とずっと
请一直同这样的我相伴相随
死ぬまで
直到生命尽头]
第一遍副歌结束,贝斯的声音也和进来,弹奏着低声部的旋律像是前进的汽笛。
高中在一本摇滚杂志上,羽生第一次看到Taka在接受关于这首曲目创作灵感的采访时说过,“就想传达给你这种想永远在一起的心情。”
他企盼……
[Wherever you are, I always make you smile
无论你在何处,我永远让你微笑
Wherever you are, I'm always by your side
无论你在何处,我永远在你身边
Whatever you say, 君を思う气持ち
无论你说什么,这份挂念你的心情
I promise you forever right now
我向你保证永远如此]
歌曲进行到高潮的部分,金博洋终于弹奏着高音加入,在越来越密集的鼓点以及厚重有力的贝斯声中,和自己木吉他清脆的扫弦及唱腔一起,碰撞爆发出华彩。
羽生侧过头就可以看到那个住在自己心里的人,正对着和自己一样的金色麦克唱着和声,上面刻着他们彼此的名字。
他相信……
被羽生牵着手走在回排练房的路上的时候,金博洋觉得自己脚下仍踩着软绵绵的云朵和微风。
连续演奏三个小时,像是和队友一起在高空旋转飞行,现在一时还没有着陆的真实感。
米沙倒像是体内有着燃不尽的核燃料一样依旧精力十足,他边走路边低头嘻嘻哈哈地刷着微博,小小的嗤笑在刷到某一条消息时爆发成捂着肚子弯下腰的大笑。
“哈哈哈哈哈,豆丁,他们把你谢幕时的照片做成了表情包哈哈哈哈哈。”
完全不想看米沙递到自己眼前的手机屏幕,宇野的白眼已经翻到了后脑勺。平时演出最讨厌的环节就是举手鞠躬致意,每个人都是一脸笑容优雅地打开双手,而自己总能在大家执起手一块儿举高时被拉着强行作出投降姿势。
果不其然,很快被转发在乐队群聊里的那张表情包,宇野的双手又被强行抬到了接近180度直指天空的位置,腰腹的皮肤被露出一大截,脸上的表情和表情包的配字相得益彰——
“妈了个巴子,绝望。”
“今年乐迷的手速太快了吧,我记得我还有去年的版本。”拿出手机看到表情包的金博洋,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等我找找哈。”
金博洋还没来得及打开表情界面,就被米沙拍了一下后背,“小博洋我们快跑,豆丁要杀过来销毁我们的珍贵表情包啦。”
听到身后传来了宇野急促的脚步声,金博洋真的牵着羽生跟着米沙跑起来。
乐器背在身上,每跑一步都在肩上造成巨大的压力,寒风顺着因大笑张开的口腔呼呼灌进来,喉咙处的黏膜都因此有些生疼。
但四个少年一直奔跑着,笑闹着,脚下踏起了一地月光。
不得不说演出完还背着乐器跑长跑实在不是什么明智行为,一路跑到排练房门口后,四人都斜靠着墙体大口喘着气,甚至腾不出力气去开门。
羽生停下来喘了一下才从口袋里拿出钥匙,塞进锁孔的时候用无奈中带笑的口吻说:“我又没有存宇野的表情包,到底是为什么要跟着你们在寒风里洗肺——”
最后一个感叹词的“呀”音还没有发出,就被伸手打开灯后眼前的景象打断。
公共区域的茶几被换成了一张暖桌,上面摆着一盘亮橙橙的橘子,而自己的噗桑也被好整以暇的摆在外围。
“队长新年快乐!”
三人计划得逞的欢快声音传来,让羽生鼻头一时有些发酸。
——“不过在家乡的时候,有和父亲母亲一起坐在暖桌前等待新年倒数的回忆。”
——自己圣诞前夕随口说出的一句话,博洋都有好好记得。
被自己的队友推着坐到了暖桌前,又穿上了金博洋递过来的半缠*,在浓浓的暖意里,羽生难得露出了孩子气的一面。
“今年的最后一天能和你们一起度过,真的太开心了。”
“明年的每一天也要一起度过呀。”金博洋用理所当然的口气说。
“就是,今年小博洋只和我们一起度过了秋天和冬天,明年就可以一起走过四季了。”
“春日去樱花大道赏樱。”羽生回应,“然后一起找到新的编曲灵感。”
“那夏天就去音乐节扎帐篷露营。”米沙接过话,“或者去宇野家的海边别墅合宿~”
“秋天的时候就又可以办unplugged专场了。”金博洋自己也激动地期待道。
“那冬天就在暖桌黑洞里打盹吧。”宇野整句话还没说全,声音就一点点降下去。等大家的目光投向他时,已经趴在桌子睡着了。
“你们说豆丁这么累,是不是因为刚才跑的时候步长比我们短呀。”米沙杵着头看着宇野,嘴上仍不饶人,“不过的确是坐下来后才发现真的超级累。”
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米沙也拉开被炉躺在了地毯上。
刚刚还热热闹闹的空间一时间安静下来,金博洋心不在焉地看着投影仪上播放着的红白歌会,时不时张口吃下羽生剥好后递到自己嘴边的橘子。
“新年礼物不止有暖桌吧。”看两个队友都睡着了,羽生故意用眼神瞟着金博洋进了室内也不愿意脱下的外套口袋里股出来的长方体形状,“已经被博洋揣在兜里整整一天了。”
金博洋下意识地顺着羽生的眼神捂住口袋,而后又如释重负地笑起来。
“原来早就被你发现了。”他从口袋里拿出一个没有任何包装的透明塑料盒,里面躺着一盘磁带,“另一份新年礼物,不过据我观察,排练房里暂时没有播放器可以播放它。”
“没关系哦。”羽生拿起磁带放在耳边小幅度晃了晃,“没有媒介我也可以听到里面传来的声音,是博洋拉奏的《amazing grace》。”
羽生的语气里没有丝毫犹豫,像是在阐述公式定理那样自然而确定。
“在毕业典礼那天的黄昏里为我拉奏乐曲的人,是天天,对吧。”
听到这个回答的金博洋也没有过多的惊讶,似乎羽生能说出这盘从没见过的磁盘里录制的音乐,是那么理所当然的事情。
不过他依然笑着问,“怎么能这么肯定?”
“经历了那么多次兜兜转转和擦肩而过,我发现了自己生命里所有惊鸿一瞥的美景,耐人寻味的问题,掀开谜底时,上面都写着你的名字。”羽生回到道。
最后一块缺失的拼图也被拾起,两人之间千丝万缕的联系像是脱去的叶肉的叶片书签,所有经脉都无比清晰地展现在眼前。
命运是如此爱开玩笑,让他们经历了那么多错过,却又一次次递上这根连接着彼此的红线。
幸而他们都抱着一定会相见的决心和穿越风沙的勇气,一步步走到这里。
羽生的唇覆过来,窗外跟着传来了新年钟声。
金博洋感到那些因为跨入新年而此起彼伏炸开的烟花,现在也全部绽放在自己脑海里,四射的火光照得人睁不开眼,只留得大脑一片空白。
一个很符合“初吻”定义的吻,它浅尝即止,没有太多的缱绻厮磨。比起带有情欲的亲昵,更像是一个久别重逢后温柔的招呼。
羽生退开后,手从金博洋的脑后移到肩上,眼神停留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开口——
“天天,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
本希望这个对视能多持续一会儿,但金博洋还是没能忍住地打了个哈欠。
羽生捏了一下他的脸颊,放下支在桌上的手肘钻进了暖桌的被窝里,侧身环出一个小空间后,拍了拍自己身旁空出的位置。
金博洋乖巧地靠了过去,躺在他身边阖上了眼。黑暗中他感到羽生的手紧紧握住了自己的手。
窗外似乎又下起了雪,烟花绽放的声音连绵不绝。睡意渐渐包裹过来,让人开始懵懵懂懂地怀疑这个美好到绮丽的夜晚只是梦境。
不过指尖的温度一直很真实,像是整个宇宙,现在都化成了这绕指盈柔,它们似乎在提醒着自己————
无论是在过去或现在的时间里,无论是在虚幻或真实的世界里,甚至在交错纵横的平行时空里,这份羁绊都会引导着自己一次又一次地落入眼前这个怀抱。
无论你在哪儿。
Wherever you are.
END
注:*半缠(和式短上衣)
碎碎念:
打下END这三个字母的时候,心里一时有些五味杂陈。
一方面我很开心把这个本来在我脑内只有些许碎片的故事完整呈现了出来。
但另一方面又有些难过,因为要和这个故事以及里面的每一个人物告别了。
当把最后一片缺失的拼图补上,对于整个故事似乎我已经没有什么好碎碎念的了,想要表达的所有,都留在了文里。
最后乐队一起围在暖桌前跨年的情节是早就想好的,Estellar和金博洋相遇的这一年结束了,但未来还有许许多多的日子,等待着他们去填满。
从构思到写作,整篇都围绕着“对音乐的热爱”描写着。
纯粹的热爱和投入,英雄惜英雄的情感,是我在现实中的柚天身上感受到,想带到这篇文中的。
找到属于你的一两件事物,
胜过纷繁世界里的其他一切。
正是因为热爱拨开了纷繁世界的迷雾,才一眼就望见了那个对的人。
写这篇文的过程中认识了许多可爱的人,感谢你们的鼓励和认可。
尤其要感谢我的然然 @她说你就一废柴__ ,认识你比幸运多了几分侥幸!想要给你一百个么么啾。
最后希望每一个看过这篇文的小天使都在评论里说点什么吧,我都会回复的。
(另外想悄咪咪问一句我有没有可能求到长评。)
谢谢你们。
愿世界永远属于少年人。
2018.6.7 19: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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